窗外的各店铺开门炮是震天响,这年味随着这漫天的鞭炮声又渐渐地淡散而去,然而我们这些60后的年却是难忘的记忆。。
10岁,过年是一套母亲一针一线缝制的新衣服。
脱去满是补丁的旧衣旧裤,赶去澡堂彻底洗个热水澡,干干净净地换上早已压在枕头底下的新衣服,所有的衣兜里都塞满香喷喷的花生米,然后高高兴兴地揣着大人给的新票子压岁钱去看灯观花……年幼的时候,过年是一袋能吃上好多好多天的花生米。
14岁,过年是一根欢蹦乱跳的二踢脚。
抹去嘴边残留的油腻,欢天喜地带着一挂拆散的“二百响”和几支从饭桌上偷偷拿出的香烟,在热闹非凡的大街上,点燃一支烟,热热闹闹地窜来窜去,堆雪人打雪仗放鞭炮……年少的时候,过年是一声嘶哑粗犷却显稚嫩的“呜啦!”
18岁,过年是一身带着樟脑丸味的新军装瓶。
匆匆扔下新兵连会餐的碗筷,在班长的带队下跨上步枪走向哨岗,顿时一股兴奋和神圣的自豪感油然而生,那个时候还时兴春节联欢晚会,所以也不觉着什么遗憾,就这样,在营区周边一阵阵鞭炮声中站完了两个小时的哨,给我第一次离家的春节留下难忘的印象……当兵的时候,过年是一个军旅生活的全新体验。
22岁,过年是一支冲天而起的五彩烟花。
军校毕业后第一次与战友们一同守候在电视机旁,屏息静气地听完那十二响钟声,便急切地冲到阳台上,点燃那支早就准备好的烟花,期待的目光久久地注视着遥远的夜空,心中升起一个温馨的祝福……年轻的时候,过年是一首关于阳春白雪的抒情诗。
26岁,过年是一个热气腾腾的什锦火锅。
带着媳妇第一次回老家过年。三十那天,两张桌子拼在一起,全家十几口子人团团围坐一圈,五光十色,七嘴八舌,新衣新裤新称谓,柴米油盐酱醋茶,香烟、白酒、花生米,鞭炮、烟花、电视机,以及满屋的欢声和笑语……那时候,过年是一种虽然极淡极淡却又极暖极暖的新感觉。
……
而今,早已过了无忧无虑、大喜大悲的年龄;早已懂得聚散离合原本就是极寻常极自然的事情;早已不再为了过年而过年了。只是春去秋来,逝者如斯,不知远在他乡的儿女能否归来过年?不知家乡老母的鬓发今朝又白了几许?不知老屋窗外的那棵梧桐是否依然无恙?……惦记着,深深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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