最近去参加一个号称顶尖商业领袖云集的晚餐酒会。邀请函上特意叮嘱,嘉宾都得“正装”出席。我翻遍了衣柜,想起来单位去年搞活动,给每个人定做了一身黑色西服。不过,洗了一水之后,上衣的袖子就直接变成七分袖了。我斟酌着,自己不需要发表致酒词,况且这大冷天的,穿羽绒服估计也没有人会给我白眼儿。
我住的地方距离开酒会有大约3公里的路程,路不远,我决定打车去。不过,晚上这个点儿正是出租车司机交班的时间段,去这么近的地方打车,别说打表,给多少钱司机都不拉。
凛凛寒风中,我等了快20分钟,还是拦不到车。我一狠心,把那辆围着我转了好几圈的“蹦蹦”叫住了。“蹦蹦”司机开口要价20元。看我犹豫,司机指着被卡在路口动弹不得的宝马、奔驰说,你看看,这车多的,就算打到车,能开得动吗?被他这么一忽悠,我都没敢划价。
我坐在“蹦蹦”上,从座位边的小窗口扒拉着往外看,司机把身边的豪车一辆一辆地超过。我一边蹦蹦地偷着乐,一边寻思,出席这么严肃的酒会,有哪一位的坐骑是“蹦蹦”的吗?在“蹦蹦”一路马达轰鸣中,我终于到达了位于南郊的那座著名大厦。到了酒会现场,主办方的人偷偷跟我说,不少嘉宾还在路上堵着呢。我心窃喜。不一会儿,一张又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。我等了大概一个小时,嘉宾到齐了。我按人头数了数,满满一屋子人,身价上亿是有了。
酒会的主题是展望来年。企业家们说啥的都有。有的说,希望到来年他的公司能上市,有的说,希望来年自己企业的产产值提前翻番,还有的说,希望来交班退休不干了。不过,大多数企业家还是抱着让人类生活更美好的念头畅想了未来。这一点,很有当年乔布斯希望用苹果手机改变人们生活的范儿。我无精打采地听了一晚上,服务员端上来的小点心吃了两三轮。到了最后,有个做饲料的企业家说,在所有发达国家出栏的鸡都是45天,45天是科学的,关键是不能加一些不该加的东西。那一晚,这句话深深地印在了我的脑海里。
酒会散场之后,我继续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地打车。在被轮空几轮之后,我终于PK掉一个小白领,拉开车门直接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。然后,可怜巴拉地看着司机说,您只要拉我走,要多少钱都行。司机不情愿地开起车来。司机搭话跟我说,到这块地界来拉活儿,千万得小心,不知道你开车碰着谁了,身价就得好几千万呢。我倒吸着车里吹出来的暖风,心里盘算着,到了地界,是给10块钱还是给15块钱呢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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